《張老師月刊合作專欄》(2024五月號) 理解社會的傷:從「我」走向「我們」
理解社會的傷:從「我」走向「我們」 前言: 當我們看待創傷對人的影響時,應嘗試戴起「整體觀」的眼鏡,用宏觀的視角與微觀的感受力,理解創傷對個人乃至於社群而言的意義。 撰文/黃于真 「我」何以成為我 我們從生命的初始就無可避免地與所處的環境互動……先是胚胎與子宮,接著是新生兒與接生的處所,然後是一路成長而接觸到的人事時地物,種種交織出不可計數的組合,也因人的意識而有著千百萬種的詮釋。 阿德勒心理學中提到,一個人的人生需併入社會關係脈絡一起檢視。因此,出生序、家庭氣氛、家庭星座、早期回憶、教養方式、家庭的價值觀、與父母或主要照顧者之間的關係,甚至成長背景中的機會與資源等等面向,都將作為了解一個人的材料,同時也更強調一個人自我概念的形成,這取決於他如何運用這些生命的材料,並為自己所用,且比起分析,更重要的在於他如何感知社會、和社會互動。 同理,當我們看待創傷對人的影響時,不僅僅只是直線性的認為它必然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,而是嘗試戴起「整體觀」的眼鏡,用宏觀的視角,與微觀的感受力,理解創傷對個人乃至於社群而言,它可能代表什麼意義?所帶來的是「傷」,還是同時伴隨著復原力與生命韌性萌芽的機會? 成為從個體到群體的創傷知情者 談創傷知情時,很多時候會先探討創傷對個人產生哪些作用,以及從當事人擴展到他所處的家庭環境、社群與生活圈搜集資訊。我們每個人大抵都帶著世代間的傳承在生活著,然而隨著時代的推進,家的規模與型態均出現改變,「家」逐漸演變為很小也各自獨立的單位,使得我們不太有機會發展追溯自己的家族淵源,進而認識到自身的基因中,正傳承著哪些故事。 在臺灣,我們有著長久遭受不同政權殖民的歷史,不單單只有早已生活在這塊土地的人民,接續還有帶著不同的背景因素來到臺灣落地生根的族群,他們可能曾是被邊緣化、受壓迫、不被看見的群體,使得他們個人或群體間多少帶著過去百年來累積的傷痛,這些創傷可能直接或間接地影響後代,而這也呼應到阿德勒心理學在「家庭星座」的運用,往往希望能在核心家庭之外,再探索至少三代間(或甚至更多)的故事和關係,因為這更能鳥瞰世代間的動力,如何構築一個人看待自己與生命的態度,以及面對困境時所採取的行動策略。 胡嘉琪心理師的《從聽故事開始療癒:創傷後的身心整合之旅》書中談到「隱微創傷」一詞,是指性別、種族、階級、年齡等弱勢族群,因為經年累月面對各種歧視、排擠、誤